若非重来
第七章
司马懿恢复了些意识的时候，只觉得这靠椅躺着当真不舒服，又硬又颠的碰得人都不能好好休息。想罢，睡意朦胧的司马懿未睁眼，全凭本能在自以为的靠椅上摸来摸去找舒服一些的位置。他摸了半天都觉得不满意，沮丧之际，恰好摸到这“靠椅”上方一沓相当柔软的绒毛，便舒展开眉头，满意地在“靠椅”上蹭了蹭，将头靠在绒毛上继续安心睡去。
司马懿找绒毛小憩的全程马超全都看在眼里，他看得太入迷，回过神来之后竟不知通红的脸倒底是不是方才战斗太激烈的缘故。
诸葛亮早已派人收拾了残局，几千人的军队断不会因几个伤员就停下进军的步伐，稍作整顿之后便继续行军。
马超一手托着司马懿一手握着缰绳骑马，怀里的人像只正在午休的猫一样乖巧听话，不时轻微的呼噜声也着实让人心跳不已。马超深吸一口气，稳住马匹专心进军，而怀里的人并没有因为他的温暖而远离噩梦。
“大司马，探子来报。”
“讲。”
“前几日马超小将军成功加入益城军，恰逢诸葛亮赶往益城视察。据说二人相谈甚欢，说了不少以前的事。”
“以前的事。”司马懿用长签挑了挑灯芯，帐篷里总算是亮了几分，少了些阴暗的压抑气氛。他手边是马超最新寄来的情报，一字一句皆是那个曾经只会笨拙地跟在他身后，坚毅又可怜兮兮的小孩一笔一划认真写的。
为了生存，这个异乡人不得不在保留自己家族文明的同时学习当地文明，用错误的握笔姿势临摹着他从小就非常陌生的笔画。
他的字歪歪扭扭，大大小小的笔画堆成一堆，而且对于情报的传递也从来不加掩饰。反正别人拿到了也看不懂写的是什么，也只有他那个言传身教的老师才能勉强看懂。可这次的情报与探子传来的消息不一致，这印证了司马懿的猜想——背叛。
狼终究是狼，只认定自己所属的社会群体。对外来势力的极度排斥造就了它们足够的隐忍，报复只是时间问题。司马懿这么想着，幽蓝的眸子里映着明明灭灭的灯火。可是，只要能让曹氏一族覆灭，冒点险也未尝不可，哪怕是将傻徒弟杀死自己这件事也算作计划中的一环。
他一手造就了马超归于蜀国的命运，在少将接受着蜀地人民的欢呼时，少将的老师却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忍着喉咙的疼盘算着日后的计划。
那地方过于阴暗，让司马懿几乎看不到任何一丝光。他抗拒黑暗，却与黑暗一同跌入无法得到救赎的深渊。
睡梦里的坠落异常凶险，恍惚中，他抓住了悬崖边一棵突出的畸形树干。他的手被划破，可还是咬牙抓紧了。
他听见有人在叫他。
“老，啊不，小懿，小懿？”
谁？
“不用紧张，好好休息吧，没关系。”
谁在说话？
“我一直都在的。”
一直都在？撒谎。明明所有人都离开我了。父亲，哥哥，诸葛，乔莹，还有孟起。
“骗人……”司马懿喃喃道，眼泪不争气地滑下来，砸到马超的指尖上碎开，折射出一瞬的太阳色彩。
马超忽视了被老师拽得有些疼的长发，转而思索怎么让老师开心些，哪怕是在梦里。思来想去，他抬手擦干了老师脸上的泪痕，用别扭的口音学着益城军的语调，压低了声音道，“看马超那臭小子，人傻还到处惹乱子。让诸葛军师知道了把他赶到武都去！”
怀里的司马懿皱了皱眉，听到这话似是非常不满，在梦里骂道，“你才傻！”
“我哪里傻了？”马超故意问他。看老师一副替他不满的样子，想来自己在老师心目中地位还是颇高的。
司马懿又皱了皱眉，良久，缓缓道，“你跟傻子计较，你更傻。”
马超一阵无语。
片刻沉默，又听司马懿轻声道，“但我徒弟比你可爱……”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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Δ非常短小而且混对不起_(:з」∠)_已经很久没更这个了但是为了表示我不会坑掉所以趁着今天写了一点。好了复习了明天还有考试大家晚安(¦3[▓▓]
